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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之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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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2-5-26 10:03:07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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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理勇
1976年,“四人帮”被粉碎,荒唐的文化大革命终于结束了。翌年,报纸上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,许多人奔走相告,跃跃欲试。我高中的同学林建福希望我一起报名参加高考。当时,我已经成家立业,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,我本来读书的成绩就不灵,估计自己也考不上大学,如今有了稳定的工作,有点安于现状,我没有报名。我的不少高中同学参加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,大部分名落孙山,只有一位叫做孙祖臻的同学考进了镇江的农学院。后来才知道,这一年全国有570万人报名,最终录取27万人,录取率4.7%。没过多久,第二次高考接着举办,我仍然没有参加考试的打算。
高考之路
我单位有一位“老三届”高中的同事,好像姓夏,他想参加考试,但是,单位里没有人报名,他不愿意“单枪匹马”的一个人去报名,于是,他拉我垫背,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替我报了名,还替我支付了5毛钱的报名费,同事们都知道了我要参加高考的事情,看来,我不参加高考也不行了。根据相关部门的规定,报名参加高考的人可以享有15天的“复习假期”,有的单位松一点,从报名日开始,考生就可以享受假期。我没有申请“复习假期”,一则,我手里没有任何的复习资料,呆在家里也是“没有头的苍蝇”,没有方向;另外,邻居们见我长期不去上班,一定会打听,我会无言以告,因为,我自己在嘀咕,这次万一考不上大学,一定是一件“牢坍招式”(坍台,没面子)的事情(实际上,我的老婆也不知道我报名参加高考的事)。
考试的地点在闸北区中兴路的一所中学里,我偶遇了高中时一位不是同班的同学,他叫顾民杰(后来成了我的大学同学),于是,上午考试结束后,我们就留在学校,等待下午的地理考试,考生中有许多应届毕业生,他们忙着应付下午的考试,应届生(其中一位叫张晓春,后来成了我的大学同学)提到了几个他们认为一定会遇上的考题,其中有“攀枝花”,这是当时中国自己建设的很大的钢铁基地。离开学校多年的我们,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,而且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知识,我与顾民杰同学面面相觑,吓出了一身冷汗。晚饭后,我骑着买来不久的自行车到老同学林建福家里,准备明天的考试,离开他家时,发现停放在他家门口的自行车不见了,三更半夜,到哪里去找,我把自行车钥匙留在林建福家里,自己只能垂头丧气地步行回家。当时,一辆永久牌自行车138元,还要凭票供应,而我的月工资只有41元,一辆自行车相当于我3个多月的工资,我有一点懊伤,出师不利,“偷鸡不着蚀把米”,这次考试一定是名落孙山。第二天晚上,林建福匆匆赶到我的家里(他不会骑自行车),告诉我,自行车找到了。原来,当地的居委会在夜间巡逻时,发现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崭新的自行车,担心被人偷走,就把它推到了居委会,代为保管。
考试结束后,替我报名的夏同事来到我家,告诉我,他自己原以为自己的数学成绩最好,但是,考数学时遇上了难题,考得不好,后来,干脆把其他的几门考试也放弃了,当然,他落榜了。我本来的读书成绩就不理想,学业又荒废了许多年,当时,我邻居的几个小孩读初中,而我上班的时间很宽松,在家的时间较多,经常帮他们补习功课,想不到帮初中时复习功课的知识,在考试中派了大用场。当时,总共考政治、语文、历史、地理、数学、外语(可以不考,考试分数作为参考分),总分500分,考试分数早早地公布了,我的成绩是332分,基本上每门60几分,最低录取分数为320分,我考取了。但是,录取通知书迟迟没有下来,也不知道考取了什么学校,根据规定,企业凭考生正式的录取通知书办理职工离职手续,于是,我依然是天天照常上班。大概到了年底,录取通知书先送到了我的单位,,再由单位通知我,我办理了离职手续,接下来,我进了刚刚成立的“复旦大学分校”,就是现在的上海大学文学院,成了历史系的一个“爸爸级学生”。1977年有两次高考,于是,人们把第一次录取的学生称之为“77级春季班”,第二次录取的为“77级秋季班”,我是“77级秋季班”。
复旦大学分校
我就读的复旦大学分校是为了响应政府“扩大招生”而临时组建的学校,没有自己的校址,第一年,借用以前的圣约翰大学校址上课(现在是华东政法大学校址)。历史系全部的教职员工加起来只有5位老师,一个班级的学生就有90人,好在圣约翰大学的教室很宽敞,能容纳90个学生同时上课,为了使坐在后排的学生能够听清老师的讲课,学校配置了当时挺时髦的“四喇叭”扩音器。学校没有在编的教师,上课的老师都是从其他大学临时聘请的,听别人说,大学老师在自己的学校上课是理所当然的,没有额外的费用,而受复旦大学分校聘请上课,可以获取额外的费用,所以,老师们很愿意来上课,当然,给我们上课的老师,往往是最好的老师;学校也经常聘请著名的学者、学人到学校开讲座,我能记得的就有周谷城、曹漫之、唐振常、汤志钧、沈渭滨、朱维铮、赵丹、方行等,许多老师告诉我们说;“复旦大学分校的师资力量一点也不输给复旦大学”。可能是要恢复建立华东政法大学的原因,第二年,我们就搬迁到西江湾路,这里原来是政法大学校址,一直到毕业。
根据相关的规定,已经工作满三年的学生可以带薪读书,就是由原来的单位按原来的标准发放工资,我的单位每月照常发给我41元工资,还额外给我一张月票(当时乘公交车的凭证,每月交付6元,乘车不再收费)。有一年,涨工资,规定增加的幅度分3元、6元、9元三档,单位统一给外出读大学的职工每人增加6元。同班的同学中有不少应届毕业生,我与他们的年龄相差一匝,也就是12岁,有的应届生呼我为“老骨头”,我则叫他们为“小棺材”,好像年龄不是隔阂,大家友好相处。
我的大学班主任叫何凤瑶,是复旦大学的老师,约长我十几岁,我进大学时已经是一位31岁的父亲,把老师的关爱称为“慈母般的关爱”似乎不妥。何老师确实是一位优秀的教师,我们的班级90位同学,年龄参差不齐,来自不同的地方,何老师对应届生看管的很严,生怕他们有所散失,不少应届生抱怨:“那能(沪语:“怎么”的意思)进了大学了,还是用中学生的办法管我们”,后来许多应届生成了机关、企业的领导、骨干,大家聊起大学的往事,还是十分感谢何老师的关爱。
大概是大二的时候,我的妻子胃出血住进了第四人民医院,我妻子的堂叔是第四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,他建议作胃切除手续,本来应该由他亲自操刀的,但是,第四人民医院正在大修,无法做手术,他联系了虹口区中心医院。救护车来转送病人,救护车来了,可是救护车的工作人员不知道跑到哪里聊天去了,妻子经过搬动,血喷涌而出,昏厥了过去,送到中心医院,血色素为零,立即送进急救室(以前上海此类的医疗责任事故经常发生而无法追究责任)。中心医院离开大学很近,何老师来探望我的妻子后,对我说:“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来上课了,在医院呆着,陪着老婆”,陪病人可不是什么好差事,妻子病情略有好转,可以自理,我就到学校里去了,何老师一见我,就说:“侬那能还来了学堂里,快点回医院去陪老婆”。这一学期我没什么上课,但是,我的考试成绩不错,我估计,可能是何老师向任课老师打了招呼。毕业后,与何老师的见面机会不多,但是,与何老师的老爱人苏松柏老师(他是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系的教师)经常在一些会议上见面。
复旦大学分校虽然是临时组建的学校,但是,老师们为学校的发展和进步尽心尽力,费尽心机,历史系先建立了资料室,学校马上建立图书馆,可以借阅到许多书籍,阅读许多报刊杂志。我认为,大学老师教给我们的不仅是知识,更多的是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和教我们做学问的方式。
我的毕业论文
我曾经是上海汽车运输公司的工人,对上海的道路分布和路名“了如指掌”,进了大学后,我在《地名知识》发表了一篇关于上海马路名称的文章,被上海颇有影响的《报刊文摘》转摘,现在看来,这篇文章有瑕疵,但是,这毕竟是我在专业刊物上发表的第一篇文章。 我喜欢古代汉语,在读大学之前,一次,路过昆山路,弄堂口有一个临时摊位,是街道的图书馆清理出来的旧书,其中有二十四史《历律志》的抽印本,一毛钱一本,太便宜了,我全部买了下来,花了几年的时间通读了一遍,在读大学的时候,《历史研究》发表署名文章《释〈汉书〉“日有九道”和“月有十九道”》,我发现,作者根本没有理解《汉书》关于“日有九道”和“月有十九道”的意思,于是写了一篇《也释〈汉书〉“日有九道”和“月有十九道”》,在我毕业之前发表在1980年《历史研究》,在读学生能在全国第一流刊物发表文章是罕见的,而且发表的是一篇一般人连题目都看不懂的文章。
学校规定,学生在大四的上学期开始提交毕业论文的题目,由学校安排指导老师,我的毕业论文的题目是《〈系辞〉筮法质疑》,这是关于古代卜筮方法的探索和研究,全文一万余字,学校找不到合适的指导老师,此时,学校刚调进来一位老师,他叫祝光其,是北京大学考古系毕业生,后来长期在上海博物馆资料室工作,学校以为他懂《周易》,就请他作为我的指导老师,他也认可了。可是,当我把毕业论文给他后,麻烦来了,因为他看不懂,于是,我只得当面向他解释。卜筮只是古人祈祷圣灵指示的方式,不会很复杂,只是后人人为地添加了无数的神秘主义色彩,才使它变得扑朔迷离、神神叨叨,可是这位祝老师,仍然听不懂我的解释。还对我说:“你为什么不把《历史研究》上发表的文章作为毕业论文?”我无言以对,只能说:“学校规定,已经发表的文章不能作为毕业论文”(后来我想起来,可能是祝老师想找一个台阶,大家平安无事)。我向何老师表示,我不一定希望取得好成绩,给我通过,让我毕业就可以了。何老师替我向祝老师求情,没有结果,何老师又让当初帮忙把他调到复旦大学分校的老师去求情,他也是祝老师北京大学的同学,也许是祝老师面子上受到了伤害,也被祝老师驳回。一般,学生提交了毕业论文,学校指定了指导老师后,未经指导老师同意,学校不能随意更换指导老师。无可奈何之下,我只能在家里等待事态的变化,“静候佳音”,在家里我另外写了一篇《先秦妾媵制度考》,于是,我找到了何老师,何老师很兴奋,不断地自言自语:“这下好了,这下有办法了”,因为我换了毕业论文,学校就可以帮我另外找一位指导老师。新的指导老师只在我的论文上改了一个字,我认认真真地重抄了一边,后来,这篇毕业论文得了“优”,后来又发表在《江汉论坛》(哪一期,我记不清了)。先前提交的论文,我立即寄给了《中国史研究》,不久就收到了杂志社的恢复,表示已经录用,可是一直到六年后,才在《中国史研究》1987年第1期正式发表。
在大学期间,我还写了一篇《“枚筮”新证——与庞朴同志〈‘枚卜’新证〉和〈阴阳五行探源〉商榷》,文章很长,一万余字,寄给了《中国社会科学》杂志,这是中国社会科学最高的刊物,我读过庞朴先生的许多文章,知道庞朴是中国著名的学者,还是《中国社会科学》、《历史研究》杂志的主编,没过多久就收到了《中国社会科学》的回信,没有署名,也没有发信单位的名称和盖章,字很漂亮,我估计是庞朴的亲笔信,这篇文章发表在《中国社会科学》1985年第3期。大概就是这一年,庞朴先生来上海,下榻离开虹桥机场很近的龙柏饭店,当时,我工作的上海历史文物陈列馆借虹桥路的农业展览馆开馆,离开龙柏饭店不远,庞朴先生打电话给我,希望在龙柏饭店会面,我肃然起敬、受宠若惊,匆忙赶到龙柏饭店,乖乖隆地洞,进入一个硕大无比的接待室,庞朴先生一个人坐在一只硕大无比的沙发上,我的顶头上司,上海文化局副局长方行、上海博物馆馆长马承源等多人毕恭毕敬地站着,围成一个半圆,庞朴见我进来,就起身把我拉到身旁,还与我勾肩搭背,窃窃私语,如今,方行和马承源早已经作古了,他们也许至今还没有弄明白,我与庞朴先生是什么关系。
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,大学时,我还写过一篇《调日法始创刘歆考》,所谓“调日法”,是古代计算天体运行和修订历法的一种计算方法,相当于现在数学上的“优选法”。文章没有寄出。工作后,我收到北京中国社科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(名称可能有误)的邀请函,参加在郑州的中国科技史研讨会,我把这篇文章给了他们中的一位同志,后来我发现,这篇文章被换了标题发表了,但是,作者并不是我的名字。
不能说读大学改变了我的命运,因为,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,如果不读大学,我的命运又会如何,是一个落魄的“无业游民”?还是一个商业上的“暴发户”?不得而知,但是,大学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,使我从一个企业的工人走向历史研究之路,成为一个学人、学者。
这是我的《自传》中的一篇(没有发表)。供大家白相相。见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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