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不着急动身去买这个东西，还是先做功课，上网一查，发现，这东西不得了，价格贵且不说，人血白蛋白是人体的血液制品，国家不允许卖血，所以根本就是紧俏药品，基本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。在医院，属于院长特批的物资，在药店，基本是不允许销售。最重要的问题是，非正常渠道的蛋白，假货超多。

    查资料的过程，护工打来电话，说他的老乡在高干病房，他的病人买了6个，用了3个，还剩3个，问我们要不要？我边听电话边想，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，只能跟他说，我现在就去医院看一下。

    火速赶到医院，恰巧隔壁病床也需要输蛋白，已经先通过我们的护工的老乡买了3瓶，是瑞士进口的人血白蛋白。瑞士这个国家人口那么少，怎么会向中国出口蛋白呢？心想，这根本不可能嘛！立马把药品批次、进口单号、生产厂家等等信息发给玉鼠，让他上网查真伪。这年头，卖假货的，会提前在互联网注册网站，查资料查不到位也肯定被欺骗。特别叮嘱玉鼠，查国外或瑞士的网站。玉鼠这方面特长，海关、药监局、瑞士生产厂家的网站一通查，都没问题。

    我还是不放心，问护工他老乡怎么会有这些，他说：“是高干病房的，开出来，没用掉，转让了”。我说：“医院的高干病房怎么会开进口的蛋白？”他支支吾吾也说不明白，说话的状态明显比较紧张。他说，隔壁床买的，医生看过，没有问题，已经输到病人体内了。我只能去求助医生，出病房就遇到主治医师翟大夫，问她是不是要给我爸输蛋白，她说是，蛋白偏低，医院前几天还有，这几天断货了。又这么巧吗？医院有的时候，不输，一断货了，就让这帮子病人输蛋白。又问她了解通过护工转让的那些蛋白有没有问题，她说，她感觉那些蛋白可能会有问题，不好说，她让我问19床的病人，他家总能买到。再去问19床，那家属根本不愿意帮忙，说也是托人买的，很不好买。

    再去问J大夫，貌似J大夫还不太了解蛋白的蹊跷，帮问了另一个大夫，给了一个能买着蛋白的药店。

    至此，我只能动身去寻找蛋白了。按先前的功课，先去了附近的新华路医药公司的下属药店，没有！再去和平路的桐君阁大药房，没有！又去黄河道血液病医院，没有，三十年前生产过！无功而返。只剩医生给的那个药店，是最后的希望了，玉鼠帮查到药店的电话，打电话询问，有，但是借电话的态度很不耐烦。事不宜迟，已经从早上九点折腾到下午两点半了，得赶紧去。

    这药店在三中心附近，三中心擅长肝胆，常用蛋白，它旁边的药店有售。总共就剩六瓶了，五百多一瓶，我要三瓶，蛋白不属于医保，自费药。买！老爸的身体一天漏9g蛋白，这一瓶蛋白总含量12.5g，医生需要三瓶。

    买到蛋白回到病房，快五点了，老爸背着我坐着，不看我。他问护工，今天积液放了多少？护工说现在800ml。老爸嘴里咕哝着，这还怎么出院？昨天放空，今天就出了这么多。直到我走，老爸也一直只背对我、低头说话，不肯转过来看我一眼。